接近凌晨，蒋飞白始终没出现。
向倩从最开始满怀期待到最后心灰意冷，今晚她仅剩的热情消耗殆尽。
许母与洛母吃完年夜饭后，两人许久不见，好多心里话想畅聊。
她们似有似无的催促孩子们，“你们年轻人多出去走走，这么热闹的时候，不出去玩都浪费了。”
“好好好，知道啦，大人说话，小孩子不能听。”
洛言打趣对她们吐吐舌头，转而与许洛浦一前一后出门。
耳畔传来洛母声音，“这个死丫头。”
熙攘的喧闹声中，她们谈话声逐渐埋没。
年夜饭结束，外面街道上的人明显比之前多了不少。
大多皆是小情侣们手挽手出来逛街，她们并肩走着。一些女孩更是直接把手放进男朋友口袋里，他们有说有笑。
看着眼前这般情景，洛言下意识笑起来。
窥见女人笑容，许洛浦好奇问。
“什么事情，这么开心。”
“告诉你个秘密。”
洛言招手，示意许洛浦低头。
她侧身靠近许洛浦耳边，小声说，“其实往年除夕夜我从不出来的。”
还没说完，男人已经抬头，好奇问出口。
“为什么？”
仿佛是不好意思的事情，洛言扭捏半天才开口。
“每次除夕夜......街上全是小情侣，看的扎心。”
说完，男人爽朗笑声响彻整个街道。
纵然人群吵闹，他的声音还是格外突兀。
来来往往人好奇看向他们，洛言后知后觉踮起脚捂住许洛浦嘴巴。
“喂，说好不准嘲笑我的。”
“我没笑。”
某人睁眼说瞎话，脸上笑容没有丝丝收敛，他甚至连装都不装一下。
“喂，许洛浦，我生气了。”
瞧他那猖狂的笑容，洛言威胁。
许洛浦的七寸，洛言把握死死的。
如她所想，许洛浦收敛脸上笑容。
经过路灯，在炽热白炽灯照耀下，瞟见许洛浦脸上泪痕，洛言更气。
要不要这么夸张，笑哭了这是。
察觉洛言神色变化，许洛浦快速抹去眼角泪水，忙安慰。
“以后，只有别人羡慕我们的份，你再也不会独自一人过除夕夜呢。”
“哼，信你才怪，男人的嘴最不可信。”
洛言傲娇圈手驳斥。
“是嘛？”
许洛浦勾唇，带着丝邪魅。
“当......”
当然还没有说出，悉数咽回肚中。
这个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，歪理从口中不停吐出。扫眼一张一合的嘴巴，许洛浦冲动的想要堵住它。
事实上，他也的确这样做呢。
两人正处街道繁华之处，此举定然惹来不少目光。洛言反抗，想要逃脱。
“乖。”
许洛浦声音好似天生有种魔力，仅一个字，洛言深陷其中。
临川市广场，众人仰视头顶大屏幕，一起倒数迎接新年到来。
“十，九，八......三，二，一。”
最后一个数字说出口，大家欢呼雀跃迎接新的一年。
对他们来说，相比于元旦，除夕夜似乎才更值得庆祝。
“新年快乐。”
“新年快乐。”
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。
洛言在心中默默记下：这是我们一起跨过的第一年。
同样一片天空下，吕昊与夏小小也在庆祝新年。
小镇里家家户户接二连三放起烟火，新的一年在声声劈里啪啦中到来，这也预示着大家对新的一年的期望。
“喔，跨年喽，跨年喽。”
门外，小朋友们手拿仙女棒兴高采烈。
“小小。”
小朋友们吸引走夏小小全部目光，吕昊倏然喊一声，她下意识回看。
下一刻，嘴巴上一股温热。
脑子短路片刻，明白过来吕昊在干什么时候，男人已然谋划进一步的侵略。
脑袋告诉自己要反抗，奈何手不听使唤，她默默承受吕昊的温柔，这份独属于她的温柔。
发现夏小小没有挣扎，吕昊开始得寸进尺，加深这个吻。
大家全成双成对，只有向倩一个人跨年。
那晚栾山镇的烟花，一如元旦那夜一样绚烂，可在她心中，二者无法比拟。
因为元旦那夜美景，不只有烟火。
那场地震，所有亲戚朋友大部分去世。
所以大年初几那些天，洛言与许洛浦皆偷了几天懒，不用拜年。
早晨一如既往起床，母女两人面对面吃早饭。
想给妈妈找伴这件事情，洛言一直记挂心中，只是不知如何开口。
喝着粥，耳畔传来熟悉的广告声，抬眼看电视里播放空巢老人公益广告。
她顿时窃喜，此时不提更待何时。
“妈......”
剩下的话，洛言如哽在咽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要不要找个伴，这么多年，你也该有个依靠。我平时在南源市，你一个人在家也不方便。”
洛言说的小心翼翼观察母亲表情变化。
她从没提过，不知母亲情绪如何，会不会反感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没有意料之中拒绝，洛言极为意外。
母亲可以接受，那剩下的就好办。
一切点到为止，洛言没继续往下说。
今天这些话，她只想让妈妈知道，不管怎样自己都会支持她。
“你和洛浦打算什么时候回南源市？”
“初五左右，洛浦他们学校催的紧。”
“哦。”
洛母欲言又止，终没说出口。
洛言与许洛浦出门约会，无意中女人想到早晨的事情。
“你认不认识什么老头？”
“老头？”
许洛浦疑惑，老头......自己满足不了她？
“我想给我妈找个伴，过几天我们不是要回南源市？趁这几天介绍给我妈认识认识。”
不知许洛浦心中所想，洛言继续说。
男人嘴角微颤，想不明白，女人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认识老头，他有那么老？
“算了，我还是自己找找吧。”
从头到尾仅说过两个字的许洛浦，没由来让洛言嫌弃。
为给妈妈找伴，从来不跳广场舞的洛言，逐渐成为广场上常客。
“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过？”
看见女人彻底疯狂，许洛浦劝说。
“你先回去吧，不用陪我。”
痴迷找伴之事，洛言听不进任何人劝说。
跳一晚，累的半死，结果发现没一个正常人。
以为妈宝男、普信男这种人只存在年轻人中，没想到在老人群体里也一抓一大把，奇葩遍布。
盏盏灯火亮起，洛言习惯性敲门，无人开门。
狐疑皱眉，拿出钥匙自己开门。
先前出去时还在家的妈妈，此刻不见踪迹。
“这是出去？”
洛言嘀咕句，想到妈妈可能去找许阿姨唠嗑，拿出手机给许洛浦发了条消息。
“我妈是不是在你家？”
家门口处，许洛浦还未开门，手机陡然响起。
看清洛言发过来的，许洛浦迅速进门探查状况。
“妈，洛阿姨今天来了？”
听声响，知晓儿子回来，许母走上前，听见这话。
“没有啊，怎么？”
“没事，小言回家发现洛阿姨不见家，问问有没有来我们家。”
收到许洛浦的回复，洛言更加迷惑。
天色已晚，除许洛浦家，她实在想不出妈妈还能去什么地方。
心跳不由加快，扑通扑通，害怕妈妈出事。
来不及换鞋，她行色匆匆准备出门。
门口蓦然传来门锁转动声音，洛言停下手中动作。
半晌，洛母进门。
洛言赶忙迎上前关心，“妈，你去哪里呢？”
不知为何，感觉妈妈的眼神稍稍闪躲。
“吃完饭，出去逛了逛，消消食。”
“哦。”
纵然心中疑惑，洛言却并没打算继续追问。
对她来说，母亲安好就是幸福。
洗完澡，洛言路过洛母房间门口，听见里面细小声响，好奇侧耳倾听。
“峯哥......”
声音较小，两人具体聊什么，洛言并没有听清，模模糊糊听到母亲喊的一个称呼“峯哥”。
她欣喜若狂，想什么来什么？难不成，给自己找后爸这事有着落？
洛言差点一时激动闯进去，好在最后那仅剩的一点理智阻止她的行动。
急忙回房与许洛浦分享这个消息。
“你确定？会不会听错。”
“绝对没听错，我妈叫的就是峯哥。你说会不会我妈早有苗头，但是怕我不同意，所以没说的。”
“应该不会吧，要是真的，阿姨一定会告诉你的。”
“我妈真深藏不露。”
洛言十分自豪的夸耀母亲，一时间神气过头，说话音量提高几分。
察觉门外异响，她赶忙捂住自己嘴巴。蹑手蹑脚走到房间门口，轻推，一个细小门缝敞开。
瞧准时机，看见母亲往卫生间方向走去，手中拿些衣服，洛言猜测她去洗澡。
飞快来到妈妈房间，熟练打开手机，翻找通信录。
“梁峯。”
洛言怎么也不会想到，这么名字会在妈妈的手机里看见。
她忐忑不安，怀着那么一丝侥幸，或许一切只是巧合。
“你上次说你爸爸叫什么？”
洛言一条语音发送过去。
为避免洗澡时候，女人给自己发消息没有看见。
进浴室前，许洛浦特意把手机拿进去。
晶莹剔透的水花，溅落在玻璃四周，哗啦哗啦。
手机屏幕亮起，许洛浦草草擦干手。
哪怕不明白洛言所谓何意，还是如实回答。
“梁峯，怎么了？”
不方便打字，他同样也回复条语音。
望见许洛浦的消息，洛言久久不敢点开。
倘若结果正如自己所料，不是误会，后果她难以想象。
心中在不断祈祷，一刻钟后，她带着耳机，把声音调到适中。
听清许洛浦的声音，砰咚，洛言手机摔落在地板上，心如死灰。
真的，怕什么来什么。
